苗慧更是不解:“鄭書記,我們鎮(zhèn)里的一個村子就在那里,怎么會不是我們的轄區(qū)?
“這是歷史遺留問題,那里原來是一家大型國有企業(yè),企業(yè)搬走了,那塊地就閑置了,沒有明確的歸屬。
“你說的不對,那塊地原來是九嶺的區(qū)域,后來劃撥給了一家國有林場,林場搬走了,林地又還給了九嶺。我在鎮(zhèn)檔案室查到了幾年前的文件。
鄭勝利沉默了,六馬村附近的林地,確實有過文件,當時他還是九嶺鎮(zhèn)的鎮(zhèn)長,在見到這個文件的時候,鄭勝利耍了一個心眼,既沒有給六馬村的干部群眾通報,也沒有給上級領導匯報,鎮(zhèn)里干部對那塊地不清不楚,前幾年信息不暢,通訊不便,那地方是三省的結合部,其余的兩省知道那塊地是九嶺的,所以沒有管理。市縣的環(huán)保違法占地等檢查,鄭勝利以那塊地是國有林場的,含含糊糊的推脫過去了,所以造成了那片林地里烏煙瘴氣。
真后悔沒有把那份文件私自放起來。
“苗鎮(zhèn)長,既然你見了那份文件,知道就行了,沒有必要對外宣傳,也沒有必要對鎮(zhèn)里干部講,增加一塊林地,我們會增加很多工作量的。不明不白的存在下去,我們鎮(zhèn)里會見一點收入,你知道鎮(zhèn)里的財務情況,光賬面上的那點資金,什么事都辦不成。
其實,鄭勝利有自己的小算盤,林地里面的情況他清清楚楚,哪一個企業(yè)不經過他的允許都進不來,進來了不是白進來的,我不要你的租金,你得分給我一點利潤吧,要不各種檢查下來,我才不會幫你罩著。
“鄭書記,那塊地到了不治理不行的地步,即便上級沒有把任務壓給我們,我們自查自糾,主動出擊,堅決鏟除污染源。
鄭勝利生氣了,我已經把話說的夠明白了,還給我較勁。是不把我這個黨委書記放到眼里了。
“苗鎮(zhèn)長,目前的形勢,穩(wěn)定壓倒一切,那塊林地造成現(xiàn)在的情況,是歷史原因。那是一坨屎,已經風干了,至少外面是風干了,你非要用棍子捅捅,會很臭的,也會把你熏臭的。
“如果不把這坨屎捅開,里面會滋生很多細菌,會生出來蟑螂臭蟲,會更臭。
“我不同意這么做。鄭勝利終于暴怒了,拍著桌子說。
“只要是政府職務范圍以內的事情,我必須做,還要做的認真,做的徹底。
苗慧說了,氣鼓鼓的從鄭勝利的辦公室里出來。
鄭勝利又點上煙,媽的,走了一個王志,來了一個苗慧,本來說好的要政府辦的白亮過來當鎮(zhèn)長,他了解白亮那小子,就是一個奴才,來和自己搭班子,會把他收拾得服服帖帖,屁都不敢放一個。
要知道市里派來一個小姑奶奶來當鎮(zhèn)長,還不如把王志那小子留下,王志雖然好色,但是明面上不敢和自己頂撞。
當黨委書記兩年了,該考慮挪挪地方了,要是平調縣里當一個局長,他鄭勝利不甘心,自己才三十多歲,正年富力強,要是能上一個臺階,當上副縣長或者常委,以后的路子就寬了。
全縣十三個鄉(xiāng)鎮(zhèn),刨去幾個年齡大的書記,三個去年才提拔的書記,他鄭勝利還是有希望的。生命在于運動,干部在于活動,活動不是打太極,不是空手套。得有實實在在的內容,說白了得有票子,票子從哪里來?自己這幾年有了積蓄,但是裝進自己腰包的票子能再掏出來嗎?還得六馬林地里那幾家污染企業(yè)貢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