漆黑的夜晚,一聲驚雷后,下起了瓢潑大雨。
山路又濕又滑,路燈的光亮也很微弱。
林曜拖著極度疲憊的身體,小心翼翼地扶著樹木走,大風(fēng)刮得粗硬的樹枝狠狠打在他的四肢上,可他卻一點不覺得疼。
如果他熬不下去,素年可就再也醒不過來了。
他強迫自己清醒著,隱隱約約記起山腳下有一家民宿
只要能走到那里,起碼今晚就有著落了。
他正想著,腳下不小心踩到了一塊硬石,驚慌一瞬,沒站穩(wěn)滑了下去。
他的腳崴了,被雨淋濕的頭發(fā)胡亂地糊在他的臉上,看上去狼狽至極。
直到他眼前亮起了一道光束。
林曜激動的揮手,“有人嗎?救救我!”
“我在這兒!”
就在他以為天無絕人之路的時候,那束光卻突然晃得急促起來。
“陸姐,找到了!”
“跑得真她媽快!給我抓住!”
林曜身體猛地一顫,心里頓時閃過一絲可怕的第六感。
他顧不上腳的疼痛,立馬爬起身趔趄著向前跑。
可沒跑兩步就被身后追上來的人一把拽了回去,重重一巴掌落在臉上,他被扇暈了過去。
再睜眼,林曜又回到了城堡里,他躺在沙發(fā)上,葉琛沖過來,一把握住他的手,“林曜你沒事吧?”
“我知道,你喜歡了知意那么久,現(xiàn)在又要給我捐骨髓,心里有氣是正常的?!?br>
“手表我不要了,你安全回來就好?!?br>
一邊說一邊又要假惺惺開始演戲,林曜甩開他的手,艱難地挪了挪身體,卻剛好碰上陸知意冰冷的眼神。
“要不是葉琛為你求情,今天這事兒還沒完!”
她手一伸,從保鏢那里接過一身干凈的衣服,丟在林曜身上。
“去換了,感冒會影響手術(shù)?!?br>
林曜輕輕“嗯”了一聲,便拎著衣服,獨自進了換衣間。
他很累,一不小心睡著了。
半夢半醒間,似乎有人又走了進來。
這說話的聲音很是熟悉,仔細一聽,是葉琛和他的幾個狐朋狗友。
林曜連忙起身,拿起衣服躲進了隔間里。
“葉琛,表呢?我看看!”
“媽呀,這也太貴重了!要不是說知意愛你呢,剛說手表丟了的時候,她沒反應(yīng),見你一哭,她頓時就慌了!”
“之前你不是嫌她父母雙亡,跟國外追你的小太妹走了,結(jié)果那女的一聽你生病,二話不說就跑了,還是知意派人找了整座城,才把你接回來的,你要不就好好和知意在一起得了?!?br>
葉琛噗嗤一聲笑了,語氣充滿得意,“就你的這點腦子,也想吃下這么大的家業(yè)?”
“女人嘛,你越不讓她得到,她越惦記你?!?br>
“再說了,我女友在國外只是投資失敗,并不是跑了,如果陸知意能給我治病,還能給我一大筆錢,我何樂而不為呢?”
“只要我一直吊著知意,她就會無條件的為我付出,訓(xùn)狗可比談戀愛有意思多了?!?br>
葉琛的兄弟們聽罷,恍然大悟般笑作一團。
“葉琛,啥時候開班!我第一個報名!”
“對對,反正等你看完病,撈夠錢再隨便找個理由把她踹了,回國外還能繼續(xù)瀟灑!”
“不過,也別掉以輕心,我聽說陸知意為了你的手術(shù),已經(jīng)答應(yīng)和那男的在一起了,到時候萬一那男的上位,你這盤棋不就白算了?”
葉琛笑笑,語氣十分輕松。
“得了吧,一條可以被我隨意處置的舔狗罷了。”
“上次我說他推我,陸知意就當(dāng)場給了他幾耳光,今天不也一樣,手表我只不過是晃了一下,陸知意就逼他下山去找?!?br>
幾個兄弟連連拍手叫好,笑得合不攏嘴。
直到換衣間的門咔嗒一聲關(guān)上,這里才重新恢復(fù)了平靜。
林曜緩緩從隔間走出,他看著鏡子里憔悴不堪的自己,輕輕擦去了嘴角殘留的血跡。
他關(guān)了手機錄音,終于露出了一個久違的笑。
陸知意,如果有天你聽到這個,會不會還是一如既往地愛葉琛呢?
白月光?
不過如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