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咬了咬牙,強迫自己冷靜下來,繼續(xù)撒謊:“陸總,獻血的人已經(jīng)妥善處理了。他的家人也得到了補償,事情已經(jīng)結(jié)束了。”
陸知意依舊沒有回頭,只是輕輕“嗯”了一聲,仿佛對這個答案并不在意。
“您還有事嗎?”助理小心翼翼地問道。
陸知意沉默了片刻,終于揮了揮手:“沒事了,你下去吧?!?br>
助理如釋重負,轉(zhuǎn)身離開了書房。
關(guān)門的那一刻,他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陸知意。
那個高挑纖瘦的身影依舊站在窗前,仿佛與整個世界隔絕開來,孤獨而冰冷。
書房里,陸知意緩緩抬起手,從抽屜深處拿出一個已經(jīng)有些陳舊的戒指盒。
盒子上的絲絨已經(jīng)褪色,邊緣也有些磨損,但里面的戒指依舊熠熠生輝。
那是她多年前為沈修文準備的求婚戒指。
她打開盒子,戒指上的鉆石在陽光下閃爍著微弱的光芒。
陸知意的指尖輕輕撫過戒指,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(xiàn)出那些早已被封存的記憶。
十五歲,他們還在上高中的時候,那是他們的曖昧期。
沈修文總是坐在她前排,每次上課時,他的短發(fā)都會隨著他的動作輕輕晃動。
她常常盯著他的背影出神,直到他突然轉(zhuǎn)過頭,沖她露出一個狡黠的笑容。
“陸知意,這道題我不會,你教教我唄。”
他將課本推到她面前,眼中帶著一絲調(diào)皮。
她低頭看了一眼題目,發(fā)現(xiàn)那是一道再簡單不過的基礎(chǔ)題。
她挑了挑眉,語氣中帶著一絲調(diào)侃:“這么簡單的題都不會,你是不是上課又走神了?”
沈修文笑得有些心虛:“被你發(fā)現(xiàn)了?!?br>
她無奈地搖了搖頭,拿起筆開始給他講解。
她的手指無意間碰到他的手背,兩人同時愣了一下。
沈修文的耳朵瞬間紅了,他低下頭,假裝認真聽講,但她卻注意到,他的耳尖已經(jīng)紅得快要滴血。
但他卻沒注意到,她的心跳也砰砰砰地加快,跳個不停。
只因她意識到,這輩子栽了,自己只非他不可。
二十歲,她在月色下紅著臉跟他表了白,確認了關(guān)系。
那是他們還在上大學(xué)的時候,沈修文穿著一件白色的襯衫,站在櫻花樹下,笑得像一抹陽光。
他仰著頭,看著漫天飛舞的櫻花,眼中滿是憧憬。
“阿意,你說我們以后會不會一直這樣幸福?”他轉(zhuǎn)過頭,笑著問她。
她伸手揉了揉他的頭發(fā),語氣甜蜜:“當然會。我們會一直在一起,直到白頭?!?br>
沈修文笑得更加燦爛,他低下頭,輕輕在她臉頰上吻了一下:“那你要答應(yīng)我,以后我們的婚禮要在西藏舉辦。我聽老人們說,在天山下最神圣的地方結(jié)婚,兩個相愛的人生生世世都會永遠在一起?!?br>
她笑著點頭:“好,一切都聽你的。”
二十二歲,他們正式同居,住在了一起。
他們一起吃飯,一起看電影,一起種花,無數(shù)個夜晚,他們彼此交纏,釋放愛意。
還記得有一個晚上,沈修文坐在沙發(fā)上,手里拿著一本婚紗雜志,翻來覆去地看。
“阿意,你看這件婚紗怎么樣?”他指著雜志上的一件白色婚紗,眼中滿是期待。
她走過去,坐在他身邊,靠進他的懷里:“你喜歡就好?!?br>
沈修文把頭靠在她的肩上,語氣中帶著一絲憧憬:“我們的婚禮一定要在西藏舉辦,讓天山的所有神靈見證我們的愛情。然后,我們要生兩個孩子,一個男孩,一個女孩。男孩像我,女孩像你,好不好?”
她側(cè)頭吻了吻他的額頭,語氣溫柔:“好,一切都聽你的。”
他笑得更加燦爛,伸手摟住她的腰,輕輕在她耳邊說道:“阿意,我愛你?!?br>
她的心猛地一顫,她將他摟得更緊,低聲回應(yīng):“我也愛你,修文?!?br>
那些回憶像潮水般涌來,陸知意的指尖微微顫抖。
她記得他們第一次牽手,第一次接吻,第一次許下永遠的誓言。
她記得他曾經(jīng)那么依賴她,那么愛她。
可是,為什么……為什么他會背叛她?為什么要“撞死”她的母親?為什么要毀掉他們的一切?
陸知意的眼中閃過一絲痛苦,她猛地合上戒指盒,將它狠狠扔進了垃圾桶。
戒指盒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,最終落入了垃圾桶的深處,發(fā)出一聲沉悶的響聲。
她閉上眼睛,深深吸了一口氣,試圖平復(fù)內(nèi)心的波瀾。
她知道,自己不能再沉溺于過去了。
沈修文已經(jīng)走了,或許正如助理所說,他已經(jīng)離開了京北,去了國外。
而她,也應(yīng)該徹底放下他。
對他,只有恨意。
“三個月……”陸知意低聲對自己說道,“再給我三個月的時間,我一定會徹底忘掉你?!?br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