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暗中,野豬嚎叫著,有10多頭,像一群魔鬼,向山下沖來。韓宗清急忙道:“柱子,快去點火?!?br>
“哎!”小柱子答應一聲,就奔干樹枝跑去??墒?,由于驚嚇,這腿怎么邁也不好使,摔了好幾個跟頭,終于到了地方。他拿出火柴,哆哆嗦嗦點燃了樹枝下面的干苞米葉子。一陣風刮過,剛?cè)计鸬男』鹈纾瑴缌恕?br>
韓宗清心都提到嗓子眼了,野豬越來越近。他大喊:“柱子,快點!”
小柱子抬頭,一看野豬黑漆漆的身影,鼻子里都聞到豬身上那股腥臊味,嚇得魂飛天外,這火柴怎么點也點不著。
韓宗清一見,顧不得腿瘸了,快速跑到干樹枝前,掏出火柴也點了起來。
“韓大哥,你快回去,一會火點著了,你也來不及跑?!毙≈拥馈?br>
韓宗清沒說話,專注地點著火。
火點著了,但僅僅是一堆。韓宗清又挪到了中間位置,點著了火,同時對小柱子喊道:“快去另一邊點火?!?br>
等小柱子在另一面也點著火,野豬已經(jīng)離得很近了。這群畜生一見火,停了下來。緊接著,打頭的那頭野豬發(fā)生了一聲咆哮,野豬們奔著沒有火的空隙沖了過來。
小柱子在前拉著韓宗清,也不敢回頭看,拼命地往回跑。
野豬群先沖到了事先挖好的“陷阱”處,許多野豬腿陷了進去,一時出不來。這樣,延緩了沖鋒的勢頭,火著了起來,慢慢形成了一道火墻。韓宗清和小柱子跑到了苞米地前,這才轉(zhuǎn)過身觀察。
看到許多野豬在“陷阱”處掙扎,嚎叫,兩個人長出了一口氣??吹交饓β纬?,小柱子興奮地叫了起來:“韓大哥,成功了?!?br>
“不好!”韓宗清突然叫了一聲,用手一指,“柱子,你看。”
就見打頭的野豬,在火墻僅有的一道空隙跳了過來,正加速向苞米地方向沖來。小柱子一拍大腿,道:“完了,韓大哥,咋辦?”
近了,更近了。韓宗清知道,眼下,自己是跑不了了。他急忙道:“柱子兄弟,你趕緊跑,回村里去叫人?!?br>
“那你呢,韓大哥?”
“別管我了,再晚了誰都跑不了?!表n宗清喊道。
小柱子道:“不行,韓大哥,我不能留你自己在這,我得······”
“別廢話!快走,多叫點人來,一定得把這個領(lǐng)頭的畜生收拾了,不然后患無窮?!表n宗清少有的瞪起眼珠,臉漲得通紅。
小柱子遲疑了下,最后一跺腳,轉(zhuǎn)身就跑。一邊跑,一邊回頭看看韓宗清,眼角淚水流了下來:“韓大哥,你堅持住,我一定快去快回?!?br>
韓宗清知道,眼下不能坐以待斃。他快步走到那棵小樹前,抓住樹干,就想爬上去??墒?,一條腿是瘸的,使不上勁,爬了兩下沒上去。這時,那頭大野豬已經(jīng)沖了過來,咆哮著亮起獠牙,奔著韓宗清撞來。
韓宗清站在樹后,雙手握緊木棍,眼睛一眨不眨地瞪著野豬。等野豬撞來,他猛地向旁邊一跳。
但是,他畢竟行動不方便,這一下沒完全躲開。也多虧了這野豬夠蠢,不懂得繞道,先撞在樹上,減緩了沖力,才撞到韓宗清。但是,這也給韓宗清撞出去五六米遠,橫著摔倒在地上。
野豬轉(zhuǎn)過身,準備發(fā)起第二次沖鋒。韓宗清這一下摔得七暈八素,但生死攸關(guān),他迸發(fā)出一股力量,快速爬了起來,抽出腰間的鐮刀。
一人,一豬,對峙著。韓宗清腦子里快速地思索著,但一個法子都沒有。他心想:都說大丈夫生有處,死有地,莫非,我這條命就要交代在這嗎。
正在這時,忽然就聽到不遠處一聲喊:“大野豬,你別傷害我爸?!?br>
韓宗清一看,眼睛都綠了,這孩子怎么來了。
夜光下,只見韓君庭不知什么時候站在苞米地頭,小臉紅撲撲的,氣喘吁吁。他喊完后,就蹲下?lián)炱饌€土坷垃,向野豬扔來,但沒扔到地方。
那頭野豬剛要向韓宗清撲來,突然也聽到了聲音。它看到了,又是一個人類。野豬估計也琢磨了,那個大人一手提著棒子,一手拿著個刀,不好對付。而這個小人,那么小,手里沒武器,還敢亂扔東西打我,我先收拾你吧。
野豬一側(cè)身,鼻子呼出兩道白氣,就向韓君庭撲了過去。
韓宗清嚇得心都要跳出來了,他一邊大喊:“君庭,快躲開。”一邊把鐮刀扔了出去。
此時,野豬離君庭也就八九米。鐮刀飛了出去,沒打到野豬,落在了地上。韓宗清一閉眼,完了。
可是,沒有預想中的慘叫聲,就有野豬的哼哼聲。韓宗清一睜眼,就見野豬沖到君庭身前時,突然停了下來,沒往上撲,并且開始后退。
韓宗清不明白是怎么回事,但眼看著君庭小臉嚇得慘白,大喝一聲:“畜生,別傷我兒子?!?br>
野豬這時好像很害怕,轉(zhuǎn)過身來,目露兇光,又向韓宗清沖了過來。
韓宗清一看野豬沒傷害兒子,安心了。他此時,對于自己的安危,已經(jīng)不在乎了。他用手緊握木棍,嘴里喊:“君庭,你快走,別管我。”心里想,只要我兒子沒事就好,我跟這個畜生拼了,怎么要給孩子爭取時間逃生。
野豬跳起來撞了過來,韓宗清木棍朝著野豬眼睛就捅了過去。他知道,野豬皮糙肉厚,打是打不動。它最柔軟的地方就是眼睛,姑且一試吧。
野豬沖起來,就像一列奔馳的火車。韓宗清這一棍子,沒捅到眼睛,而是戳在野豬腦門上,自然,傷不到它,就像撓癢癢一樣。
韓宗清這次被撞得飛上了半空,摔出去老遠,他躺在地上,渾身就像散架似的。
小君庭一見他爸被傷了,什么也顧不得了,跑著撿起掉在地上的鐮刀,就去砍野豬??墒牵瑳]等他到野豬身邊,野豬已經(jīng)把地上的韓宗清用嘴拱了起來。這次,獠牙在韓宗清的后背,劃出老長的一條口子。
君庭一見,大聲哭了起來。野豬一聽到哭聲,扭頭看看君庭,停住不動了。
韓宗清躺在地上,受傷雖然重,但意識清醒。他用手撐著著地想坐起來,突然,手里摸到一個物件。
韓宗清拿起來看了看,心中一喜。看來,今晚能不能脫身,就看它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