趙念笙向來是一個重感情的人,一個喜歡的食物可以持續(xù)吃六年,吃到厭倦,直到徹底不喜歡,那就再也不去吃。
她愛的時候可以很熱烈,要放棄的時候也很果決。
她委托好律師,擬好離婚協(xié)議。
條件很簡單,她只要婚前的那一套房子以及一千萬的贍養(yǎng)費......
且自愿放棄撫養(yǎng)權(quán)。
整理好這一切,趙念笙終于回到了周氏集團。
乘坐著總裁專用的電梯,一路直達頂樓。
她內(nèi)心徘徊著許多措辭,想著該如何跟周延京說離婚這件事。
因為身份,她可以暢通無阻地進入周延京的辦公室。
而她剛進來時,周延京正在打電話,修長漂亮的手指夾著煙,目光眺向遠方的落地窗,嘴里回應(yīng)著對面電話的人。
他的余光似乎瞥見了趙念笙,有些意外地看向她,輕微挑了眉毛。
按照預(yù)期時間,趙念笙這次出差按理還要兩天才能回家,她提前了所以周延京有些意外。
也對,如果不意外又怎么敢把人帶到家里?
趙念笙譏諷一笑。
周延京邊說話,邊向趙念笙勾了勾手。
趙念笙一頓,在公司這么多年,曾經(jīng)也當(dāng)了他近三年的秘書,幾乎是下意識地跟隨著他的動作,上前走了幾步。
“嗯,我知道了,就按照那個方案繼續(xù)進行下去?!蹦腥舜判缘纳ひ舻统劣謨?yōu)雅,接過了趙念笙手中的文件,甚至連看一眼的心情都沒有,只是用那鋼筆利落簽下自己的名字,一式兩份全部都簽好。
趙念笙看著那離婚協(xié)議上白紙黑字上面落下——周延京。
這三個字幾乎貫穿了她整個青春,從大學(xué)同校。
到畢業(yè)后追隨他的步伐,來到他的公司。
這十多年仿佛她的生命里好像只有這個人。
她本以為是她的幸運,讓她才能和周延京結(jié)婚。
現(xiàn)在她的戲份也終于落了幕。
而方才她醞釀的所有的措辭在此刻像是變成了笑話。
但凡他有一點在意,他都會發(fā)現(xiàn)這是一個怎樣的文件。
可顯然,他從來沒有把她任何事情放在心上。
就當(dāng)趙念笙準(zhǔn)備離開的時候,男人的聲音忽然響起,“等等?!?br>
她呼吸一顫,有些緊繃地轉(zhuǎn)過身。
周延京看了一眼她,嗓音沉沉,帶著一絲隨性,他薄唇銜著煙吸了一口,說話時會吐出煙霧,“苒苒以后你都不用接了,我請了專門的人去接她?!?br>
究竟是專門的人,還是別的女人?
她不由冷冷一笑,面色上卻顯山不露水,依舊平靜如故,“好。”
周延京聽著她一聲好,沒有任何的情緒,眼睛微微動了動,掀起眼皮看向她。
神色帶著幾分探究。
從前趙念笙對于苒苒的事最是在意不過。
凡事都講究親力親為。
他本以為他又要費一番口舌讓她同意。
沒想到她卻如此輕松地答應(yīng)了。
“這是怎么了?”淡淡的帶著一絲詢問的意思,又像是在試探些什么。
趙念笙脖頸輕微一梗,蠕動了薄唇,“我想了一下,以前是我對苒苒管教太嚴了,或許她更需要一些自己的空間吧。以后就讓別人去接她吧?!?br>
周延京不疑有他,隨即點了點頭,“你能這么想挺好的?!^生日打算去哪里過?我讓秘書訂餐廳?!?br>
趙念笙微微一頓,這才想起再過兩天就是她的生日了。
以前都是趙念笙計劃好所有的一切,然后再安排周延京和苒苒來餐廳用餐。
她曾經(jīng)費力地去編制這段關(guān)系,希望他們像是一個正常的家庭。
現(xiàn)在發(fā)現(xiàn)一切都是徒勞。
其實不用她,他和周苒在外面與另一個女人經(jīng)營的家庭也很好。
趙念笙也很意外,周延京竟然會主動問她過生日,或許是出軌的愧疚?她譏諷一笑。
趙念笙:“你看著安排就好,我都可以。”
周延京蹙眉,“心情不好?”
畢竟她今日的反應(yīng)太反常了。
就算一向不注意她的男人也發(fā)現(xiàn)了。
趙念笙輕微地笑了笑,“沒什么,就是出差太累了?!?br>
周延京微頓,手指撣了撣煙灰,“那好好休息,你要是不想出差,可以讓劉秘書替你出差?!?br>
“沒事,我還好。”
反正也待不了多久了。
男人不再說話,趙念笙自然也不會繼續(xù)逗留。
她走到門外時,聽到一陣電話聲響起,男人似乎是以為她已經(jīng)走了,那方才散漫的聲音,也驟然變得溫和幾分,“嗯,睡醒了想吃點什么?我派人給你送過去?!?br>
“嘖,懶貓?!?br>
“......”
親昵的語調(diào),是她從來沒有聽過的。
趙念笙雙手輕輕握緊,呼吸漸漸放緩。
眼睛里沒有太多的波瀾。
繼續(xù)往前走去。
她告訴自己不走回頭路,不值得傷心。
接下來的幾天,趙念笙都在處理自己手里面的所有的事情,比如她要跟進的項目轉(zhuǎn)交給了另外一個組長,又比如,跟有關(guān)部門提交離婚申請。
很快在審批過后,她也順利地拿到了她的離婚證。
這也預(yù)示著,這段婚姻在她的世界徹底結(jié)束。
到了生日那天,劉秘書發(fā)來一個餐廳定位。
她也打算在這場生日會上面把離婚的事情徹底說清楚。
于是她提前到了餐廳。
她幾乎是下意識地開始點菜,習(xí)慣性做這些瑣碎的事情。
直到端上來看著滿桌的菜色,全是周延京和周苒愛吃的,卻沒有一樣是她喜歡的。
那一刻,她突然感覺到一絲生理性的惡心。
這是她第一次產(chǎn)生如此強烈的厭惡情緒。
也是這一刻,她才深刻地意識到自己,仿佛把自己弄丟了。
最后滿桌的菜色,她一口都沒夾。
眼看著時間一點一點過去,她坐得腿都有些發(fā)酸發(fā)麻,看著天從白天到黑夜。
顯然已經(jīng)超過了約定的時間。
她抿了抿唇,看著那些已經(jīng)冷掉的飯菜,一種朦朧的預(yù)示而來。
隨之而來的就是一通電話,像是印證了她的預(yù)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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