剛好讓爸媽回去看看,省得被這老巫婆給算計了。
江渺穿著一身粗布麻衣,站在窄小簡陋的病房里,脊背挺得筆直,像株迎著陽光的向日葵,依舊難掩一身風(fēng)華。
她明白江大友是不想麻煩他們,可是他們是一家人,如今二叔出了事,她怎能袖手旁觀?
江渺想起前世二叔一個人在醫(yī)院走廊里躺了好幾天,聽護(hù)士說夜里疼得直哼哼,想喝口水都喝不上,連個照顧的人都沒有,就覺得心酸。
反正她現(xiàn)在也沒什么事兒做,干脆這幾天就留在醫(yī)院,好生照顧二叔。
畢竟就算他待會兒做了手術(shù),想要養(yǎng)好腿還需要時間呢,做事肯定不方便,自己留在這里也好有個照應(yīng)。
家里有爸媽盯著,江渺沒什么不放心的。
江大強(qiáng)夫妻聽了,也覺得在理,忙點(diǎn)點(diǎn)頭應(yīng)下了。
“渺渺,那你留在醫(yī)院照顧你二叔,咱們就先回去了,明早讓你媽來給你們送飯?!?br>
話都說到這份上了,再拒絕就顯得矯情了。
江大友虎目含淚,抬手抹了把臉,指腹蹭到了眼角的皺紋,心中感動不已。
這才是親人啊,對比何秀英和江心美的所作所為,江渺一家人的真誠周到,顯得是無比可貴。
“大哥大嫂,謝字咱就不說了,你們和渺渺對我的好,我都記在心里呢。”
“以后渺渺就是我親閨女,就算以后我娶了老婆,有了兒女,也越不過渺渺去!”
江大友這番話全是發(fā)自肺腑,前世他腿廢了,江大強(qiáng)夫妻沒幫上什么忙,他依舊把江渺當(dāng)親閨女疼。
甚至為了不連累他們,自個兒喝了農(nóng)藥撒手人寰。
還把僅剩的半斤大米留給他們,自己揣著農(nóng)藥就上山去。
江渺想到這里,淚盈于睫,她在心中發(fā)誓,今生絕不會再讓悲劇重演。
只要有她在一天,爸媽和二叔就能過上一天好日子!
江渺想到這里,眼圈唰地一下就紅了,忙別過臉抹了把淚,悶悶的說道。
“二叔,我明白你的心意,咱們是一家人,就別說這見外的話了。”
“當(dāng)務(wù)之急是養(yǎng)好你的腿,別的事你就甭操心了?!?br>
“這幾天我就住在醫(yī)院了,你有啥事就喊我,別跟我客氣?!?br>
對上江渺真誠的目光,江大友心頭一暖,忙應(yīng)了下來。
“哎,那這段時間就麻煩渺渺了?!?br>
江大強(qiáng)夫妻見狀,齊齊放下心來,口中道:“那就好,渺渺,你二叔就交給你了,咱們就先回去了?!?br>
他們這閨女從小就聰明伶俐,從沒讓他們操心過,想必一定能照顧好她二叔。
思及此,江大強(qiáng)夫妻就放心走了。
另一廂何秀英母子急匆匆趕回江家時,正好聽見溫家智不耐煩的念叨。
“哎,媽,那何老太太怎么還不回來?。俊?br>
“咱們等了那么久了,連杯水都沒得喝,這江家人真是一點(diǎn)禮數(shù)都不懂!”
溫家智年輕氣盛,火氣旺,這會兒又是夏日,額頭上的汗珠順著臉頰往下淌,黏得頭發(fā)貼在皮膚上,等出了一腦門熱汗,這會兒心情極差。
他早聽說過何秀英跋扈刻薄的作風(fēng),原本對她就沒什么好感。
要不是他初戀的家人看不上溫家,加上江渺是村里出名的老實(shí)勤快人,人又長得漂亮,是村里一枝花。
溫家智才看不上江家呢。
尤其是想到何秀英硬生生要走一百塊當(dāng)彩禮錢,溫家智心里頭就滴血,那可是從他舅舅那“借”來的,剩下的夠買半頭豬了呢!別提多肉疼了。
他們家本來就窮的叮當(dāng)響,為了供應(yīng)他上大學(xué),家里是砸鍋賣鐵。
若非靠著蕭煜時不時的接濟(jì),一家人早就喝西北風(fēng)去了。
如今好不容易借著成婚的事,從他舅舅那里“借”了三百塊,家里總算有了點(diǎn)錢。
現(xiàn)在又要硬生生被何秀英那老巫婆敲走三分之一,溫家智都想放棄這門婚事了。
溫家智母親聽了這話,心里同樣憋悶不已。
又見自家兒子確實(shí)熱的受不了,心疼道:“兒子,你別著急,聽說江家老二傷著了腿,何老太太估計是去醫(yī)院看兒子了?!?br>
“江家已經(jīng)擺脫鄰居去鎮(zhèn)上通知了,估計何老太太這會兒已經(jīng)在回來的路上了?!?br>
“咱們再等等,整個村子也就江家丫頭還算過得去,聽說她人也實(shí)在,這些年被那老太太欺壓,也一直很聽話,是個好拿捏的?!?br>
“等迎了那丫頭進(jìn)門,咱們就把家里的所有事都丟給她去做,媽以后也能享享清福啊。”
溫家智母親算盤打的挺響的,溫家能落到如今這副山窮水盡的地步,全是她一手造成的。
這老婦人打小就懶惰,嫁到溫家后又不肯干活兒,成天裝病,把家里重活累活都給男人干,硬生生把溫家智他爸給熬垮了。
要不是有個好弟弟愿意接濟(jì),加上鄰里相親時不時的幫助,估計溫家智活不到這么大。
“媽,我明白你的意思,這江渺確實(shí)是個好使喚的,她爸媽和二叔不就是被那何老太太拿捏了一輩子嗎?”
“等她入了門,兒子一定讓她好好伺候你,絕不讓你再干半點(diǎn)兒家務(wù)活了!”
溫家智母親聽了非常欣慰,臉上的褶子都笑開了,拍著兒子的手背一個勁兒的點(diǎn)頭。
不愧是她的好兒子,果然孝順極了。
何秀英聽到這里,心里冷哼,嘴角撇出個嘲諷的弧度。
原來這一家子打的是這個主意,難怪家里窮的叮當(dāng)響了,還愿意掏出一百塊做彩禮。
可惜那死丫頭如今轉(zhuǎn)性子了,沒那么好拿捏了,溫家母子的如意算盤注定要落空了!
“媽,咱們可得盡快把這事兒辦了,那死丫頭轉(zhuǎn)性子的事兒可不能被他們知道了,不然這門婚事兒就得黃了!”
江心美同樣聽到了溫家母子的歹毒算計,手緊緊攥著何秀英的胳膊,心中焦急萬分。
聽了這話,何秀英神色一變,母子倆那雙相似的刻薄眉眼對視片刻,眼里是如出一轍的焦慮和算計。
“閨女說的對,咱們趕緊進(jìn)去,得盡快把婚事定了,省得這對母子反悔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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