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份場地租賃合同的落款處,正是周謹言和林雪薇的簽名。
簽離婚協(xié)議時他沒有反抗,原來是憋著一股氣在弟弟葬禮上作妖。
我咽下嘴唇咬破后滿腔的血沫,一字一頓道:
“都給我滾出去!”
興許是我的臉色太過嚇人,模特和攝影師們雖然一萬個不情愿,還是罵罵咧咧撤走了。
心口像是被一雙手緊緊扼住,我?guī)状魏粑贿^來。
腳步踉蹌著撿起弟弟的遺像,腿上再也沒有半分力氣,跌坐在地上。
我把遺像抱在胸口,忍不住痛哭起來。
伴隨身后雜沓的腳步聲,一個清冷低沉的聲線響起。
“姜棠音,你又搞什么?”
“姜棠棣死得不光彩,雪薇好心來他葬禮上直播,想無償用自己的流量為你弟弟洗白,你不謝她就算了,還把她的模特都罵走了!”
我直愣愣地回頭看著周謹言,這個男人,讓我覺得陌生。
“你說什么?我弟弟他是英雄!我不許任何人污蔑他!”
周謹言轉(zhuǎn)向鏡頭,無奈地苦笑。
“各位媒體朋友見笑了,我妻子因為傷心過度有點神志不清了?!?br>
“我代她向所有人道歉,實習(xí)機長姜棠棣在執(zhí)飛過程中玩忽職守,隨意離開駕駛艙,導(dǎo)致飛機進入冰雹區(qū)。雖然經(jīng)過我的極力挽救,保下整機乘客,但姜棠棣卻因為疏忽而喪生?!?br>
“這件事本是我們航空公司不想公之于眾的丑聞,但事到如今我也瞞不住了?!?br>
“雖然我在整場事故中妥善處理,但姜棠棣畢竟是我妻弟,我對此次事件有不可推卸的責(zé)任!”
周謹言彬彬有禮,捂著胸口深深對著鏡頭鞠躬。
鏡頭后的記者們一片嘩然,交頭接耳,目光里閃著亢奮。
我不用看也知道,此刻直播間里一定炸開鍋了。
一把揪住周謹言的衣領(lǐng),我理智全無。
“今天你抹黑我弟弟,我賠上這條命,也要你身敗名裂!”
周謹言深情地抱住我,臉避開鏡頭,在我耳畔低聲哄勸。
“我那么愛你,怎么舍得你賠命!棠音啊,我和雪薇真的很清白,你不能狠心丟下我?!?br>
“只要你跟我復(fù)婚,對外承認我是姜家繼承人,我就還你弟弟清白,好不好?”
我拼命掙扎,卻在周謹言衣襟上聞到熟悉的花香。
心里升出不祥的預(yù)感。
我推開他,大步朝著側(cè)門跑去。
葬禮的禮堂就在宗祠后院,院中有一大片空地,是棠棣在我生日時親手種下的9999株巴洛克玫瑰。
玫瑰被挖掘機連根拔起,一群人忙碌著摘下花朵。
原來禮堂里那些不合時宜的玫瑰是從這里摘的。
剩余的玫瑰,都被人私下花瓣丟在地上,充當(dāng)林雪薇拍照的背景。
林雪薇穿著透視內(nèi)衣,手里抱著什么東西揚著。
鼓風(fēng)機吹動她的長發(fā),連帶著手里灰白色的粉末,一起被吹到堆在地上的玫瑰樹叢中。
我看清她手里熟悉的錦緞包裹時,凄厲地尖叫一聲。
“不要??!”
我撲過去想要搶奪弟弟的骨灰,林雪薇卻提前捏著袋子,將所有骨灰全部在鼓風(fēng)機下?lián)P了。
我只來得及搶過那個空袋子,身體狼狽地砸在玫瑰樹上,被上面的尖刺扎的滿身是血。
林雪薇不滿地撇嘴。
“干什么???就是個骨灰道具而已!”
周謹言僵立原地,不可置信看向林雪薇。
“你、你把骨灰拿出來了?”
林雪薇向他俏皮地吐舌頭,“抱歉謹言,我不知道那是真骨灰?。∪思乙詾槭桥臄z道具!”
她委屈巴巴往周謹言懷里鉆,卻被他一把推開。
我雙眸充血,兩只手無意識穿過長滿荊棘的玫瑰花樹,想要去抓下面散落的骨灰。
“棠棣,姐姐對不起你!”
雙手被尖刺劃破,血肉模糊,我卻渾然不覺,不顧一切撲進長滿尖刺的樹叢。
老管家氣喘吁吁趕過來。
“大小姐,最終版的鑒定報告拿到了!”
我渾身浴血自玫瑰荊棘中站起身,掃了一眼鑒定報告后,我撥出電話。
“航協(xié)的人可以過來了,周機長和林女士都在?!?br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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