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新的家庭里,我慢慢卸下了心防。
我養(yǎng)父是杭城四大家族之一的富商,養(yǎng)母是舞蹈協(xié)會的名譽會長。
在愛里浸泡了十年,我不再是那個瑟縮在角落里的孩子。
十年后,我考上了大學。
和陳拾月同一所大學,同一個專業(yè),還是同一個班級。
我一眼就認出了她。
她作為知名舞蹈家的女兒,在班里小有名氣。
報道那天,她就坐在教室里凡爾賽:
“我媽最近忙著出國巡演,都沒空管我?!?br>
“我爸昨天給我買了車,居然還是保時捷,我明明想低調一點的?!?br>
我坐在角落里,不說話。
她當然沒有認出我。
畢竟這十年過去,我變了太多。
況且她也不會想到,我還活著。
她還是公主做派,理所當然地讓我?guī)退釙?br>
“喂,你,過來幫我一下,我東西好多,一個人搬不動。”
我沒理她,徑直走開。
但就這一件事,她就記了仇。
軍訓開始了,太陽毒辣,我拿出防曬霜涂。
陳拾月走過來,直接奪過去,嘲笑了一聲:
“我去,你的防曬霜也太廉價了。我將就用用吧?!?br>
我直接從她手里搶回來:“我讓你碰了嗎?”
她愣住了,沒想到我敢反抗,頓時暴怒:
“沒搞錯吧大姐?你鄉(xiāng)下來的?你知道我是誰嗎?你知道我媽是誰嗎?”
我忍不住笑了。
我可太知道了。
她莫名其妙:“笑什么?我給你臉了是吧?我問你,給不給?”
我把防曬霜收起來:“不給?!?br>
她狠狠瞪了我一眼,轉身跑了。
幾分鐘后,她竟然端著一個臟兮兮的盆跑了回來。
接著,一盆臟水劈頭蓋臉潑在我身上。
污水順著我的頭發(fā)流下,淌進嘴里。
周圍的同學都驚呆了。
陳拾月得意大笑:“知道得罪我的下場了嗎?”
“我媽是國際知名舞蹈家,我爸是上市公司老總,你個鄉(xiāng)巴佬,也敢和我作對?”
“我告訴你,我只要一句話,你明天就得從這個學校滾蛋!”
“現(xiàn)在你給我跪下認錯,再給我洗一個學期的內褲,我考慮原諒你?!?br>
我盯著她。
十年過去了,她還是和從前一樣囂張跋扈,
甚至變本加厲。
她雙手抱胸:“怎么樣?跪不跪?”
我擦了一把臉:“滾?!?br>
她驚呆了:“你......你居然敢讓我滾?”
她轉頭對周圍的同學大聲喊:“你們都看到了吧?這個鄉(xiāng)巴佬竟然敢罵本公主!”
“今天,誰幫我教訓她,我就請他吃飯!”
“還能在爸媽面前替他美言幾句,想進我爸的公司,想當我媽的學生,都輕而易舉!”
聽了她的話,同學們都蠢蠢欲動起來。
我親爸親媽的背景,在學校里不是秘密。
這么簡單就能和她攀上關系,簡直是天賜良機。
很快,就有幾個同學圍了過來。
“拾月,別生氣,我們幫你教訓她!”
一個女生搶先上前,扇了我一個耳光。
另一個男生過來,狠狠踹了我膝蓋一腳。
我踉蹌一下,但沒摔倒。
陳拾月不滿:“用力啊!沒吃飯嗎?”
更多人圍了過來。
“讓我打一下!”
“我也要!”
“拾月,我打了她,你就能讓你媽媽指導我跳舞嗎?”
他們七手八腳,拳腳相加。
我只能蹲下,死死護住頭。
幾分鐘過去,陳拾月撇嘴:“真沒意思,你們就這點本事?”
“你們誰有脫毛膏,拿過來!”
一個女生立刻跑回宿舍,拿了一瓶脫毛膏過來。
陳拾月接過來,笑著擰開蓋子。
她捏著我的下巴,逼迫我抬頭:
“你說,我是先給你涂臉上,還是先給你涂頭上?”
“別動哦,弄進眼睛里,會瞎的?!?br>
我用力掙扎,被幾個同學牢牢按住。
“頭發(fā)!涂她頭發(fā)!”有人起哄。
“讓她變成禿子!”
她嬉笑著擠了一大坨脫毛膏,伸手就要往我頭上抹。
“不要......放開我!”
我忍不住尖叫出來。
我感到了熟悉的恐懼。
小時候,陳拾月也是這樣欺負我的。
她總說,我是她的玩具。
她把指甲油涂在蛋糕上,說是糖霜,騙我吃下去。
用煙頭在我身上燙出一個個傷口,說皮膚被火烤的味道好聞。
我哭著向爸媽求救,他們卻夸陳拾月聰明。
那些煙疤,現(xiàn)在都留在我皮膚上。
陳拾月一下一下地扇著我的臉:“怎么了?剛才不是還很硬嗎?現(xiàn)在怕了?”
就在這時,不同的方向,一黑一白的兩輛保時捷同時駛進校園。
是我的養(yǎng)父母。
還有......我的親爸媽。
先下車的是我的親爸媽。
陳拾月眼睛一紅,立刻松開我,撲了過去:
“爸爸媽媽!你們可算來了!她欺負我,不準我用防曬,還罵我滾......”
親媽的臉色一沉,快步朝我走來。
她指著我就怒斥:“你怎么敢欺負我女兒?”
我抬起頭。
和她四目相對的那一瞬,她的身體僵住了。
這時,我的養(yǎng)父母也下車了。
他們快步跑過來,看到我的狼狽相,臉色難看至極。
我養(yǎng)父看向陳拾月,又看向圍觀的同學:“這到底是怎么回事?”
親媽還保持著那個驚愕的表情,像是看見了什么不可能出現(xiàn)的人:
“你......你到底是誰?你怎么會長得......和十年前......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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