為了給“破產(chǎn)”的學長還債,我瞞著家人在地下拳場打了整整一年黑拳。
終于湊夠最后一個鋼镚時,卻看到他正坐在VIP包廂里一擲千金。
身邊的富二代高聲起哄:“言哥,為了你那點“債務”,小學妹真去當了女拳手?還把自己比賽贏得的獎杯全都熔了給你換錢?”
“她要知道你家是首富,裝窮只是因為跟哥們打賭,賭她這種乖乖女有多好騙,不得崩潰???”
江言輕佻地吐出煙圈:“她那種書呆子,骨子里的反叛最容易被勾出來,崩了就崩了?!?br>
“還是言哥會玩,純情女大學生最好上手了?!?br>
江言淡淡開口:“自以為是的圣母罷了,誰讓她撞到了我的槍口上。”
我捂住滲血的嘴角,笑出了聲。
他圖書館里一次次溫柔的鼓勵,竟然都是誘我墜落的毒藥。
思緒萬千間,我撥通了拳場老板的電話:“老板,今晚的生死局我接了,我要江言死?!?br>
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,傳來拳場老板坤哥沙啞的嗓音。
“想好了?對手是‘屠夫’,上一個跟他打生死局的,現(xiàn)在還在用胃管吃飯?!?br>
“我想好了。”我的聲音很平靜。
掛斷電話,VIP包廂里的狂歡還在繼續(xù)。
“言哥,那小學妹在床上是不是也跟打拳一樣帶勁兒?”
“那腰,那腿,嘖嘖,肯定夠辣?!?br>
江言睨了那人一眼,慢悠悠地晃著杯里的紅酒。
“想試試?下次帶來給你們開開眼?!?br>
“別啊,言哥,今晚不就有現(xiàn)成的樂子嗎?讓她上場打一場,我們也好久沒看女人打拳了?!?br>
江言抿了一口酒,煙霧后的臉看不真切。
“她那種水平,上不了這種臺面?!?br>
“再說,還沒玩夠。”
周圍人曖昧地笑起來:“言哥是玩出感情,舍不得了?”
“怎么會?!?br>
有人壞笑著說:“還是言哥想得周到,萬一真讓她打贏了,贏的錢夠還你的‘債’了,那這游戲不就結(jié)束了?”
“那怎么可能,言哥就是找個樂子,怎么可能當真?!?br>
所有人都等著他的回答,包括我。
我聽見他冰冷無波的聲音,“當然,我怎么可能要一個女拳手?!?br>
我所有的堅持和犧牲,都成了他嘴里一場廉價的游戲。
我轉(zhuǎn)身,拖著疲憊的身體走向后臺休息室。
門口,一個穿著暴露的女人攔住了我,手里拿著一沓鈔票。
“這是言哥給你的,今晚表現(xiàn)不錯。”
她上下打量著我,眼神里滿是鄙夷。
我木然地接過錢,一千塊。
這是我今晚挨了三拳,差點被打出內(nèi)傷換來的。
我轉(zhuǎn)身想走,卻聽到女人拿出手機,刻意壓低了聲音,但足以讓我聽清。
“喂,江少,錢給她了?!?br>
“讓她加賽一場,打‘屠夫’?!?br>
我瞬間認出了電話那頭江言的聲音。
女人有些猶豫:“這生死局啊,會出人命的。”
“出人命才好玩?!?br>
“我說手頭緊,她就拼了命地去打拳掙錢,我真怕哪天她湊夠錢了,纏著我不放?!?br>
“那也是,您要是真被纏上,楚月小姐那邊怕是不好交代?!?br>
他沉默了片刻,隨即道:“今晚的消費都記我賬上,給兄弟們玩得開心點?!?br>
下一秒,女人的手機里傳來銀行到賬的提示音。
她驚呼出聲:“天吶,一百萬?”
“江少,這也太多了?!?br>
他漫不經(jīng)心地說:“小錢隨便花,不夠再跟我說?!?br>
輕飄飄的一句話,將我最后一點自尊碾碎。
那一百萬,是我這一年一場場拳賽和一滴滴血汗的目標。
我靠在冰冷的墻上,身體控制不住地發(fā)抖。
當初他拿著一張偽造的破產(chǎn)通知書,哭著求我?guī)兔?,我就傻傻地信了?br>
為了他,我休學和家里斷絕聯(lián)系,一頭扎進了這個黑暗的地下世界。
現(xiàn)在想來,我爸要是知道他引以為傲的女兒。
為了個男人作踐自己到這個地步,恐怕會氣得當場跟我斷絕父女關系。
2
回到狹小潮濕的休息室,我開始收拾東西。
可環(huán)顧四周,才發(fā)現(xiàn)沒什么屬于我的東西。
生日那天,江言送我的9塊9包郵的拳擊手套。
我第一次拿到獎金,他感動落淚說要娶我,用繃帶給我纏的“戒指”。
我受傷后,他心疼地給我買來各種跌打損傷的藥膏,和幾箱最便宜的泡面。
和他在一起前,我也是個被捧在手心里的公主。
和他在一起后,我吃著最廉價的食物,住著最破舊的房間,卻從無怨言。
我以為我擁有了全世界最真摯的愛情,現(xiàn)在才發(fā)現(xiàn),連愛本身都是一場精心策劃的騙局。
打開柜子,里面是我偷偷藏起來的日記本。
上面密密麻麻記錄著他所謂的“債務”還款進度,每一次受傷的記錄,和每一次想家的心情。
最后一頁,是我偷偷畫下的,我和他未來的家的樣子。
最難的那段日子,為了多掙點錢,我甚至會一天打兩場。
他總會心疼地抱著我:“箏箏,別太拼了,你的身體比錢重要。”
那時覺得是蜜語甜言,現(xiàn)在想來,那話里藏著多少看好戲的惡意和輕蔑。
他從來不知道,我每天五十塊的餐費,有四十五塊都花在了給他買的營養(yǎng)品上。
我啃著干面包,喝著自來水,就這樣熬過一天又一天。
這個拳場,煙霧繚繞,混雜著汗水和血腥味。
每次他來,都會皺著眉抱怨環(huán)境太差。
還會每次在我清理傷口時別過頭:“別弄了,看著惡心?!?br>
起初我以為他是心疼我。
現(xiàn)在才知道,他只是單純地覺得我臟。
他一次次將我按在狹窄的單人床上,索取著最原始的欲望,卻從來沒想過我們的未來。
這個夢該醒了。
我最終只帶走了那本日記,準備離開這個地獄。
卻在走廊盡頭,撞上了回來的江言。
他有些驚訝:“箏箏,這么晚了,你要去哪?”
江言的臉映入我眼中,那張我曾深愛過的臉,此刻卻顯得無比陌生。
他一臉擔憂,語氣溫柔:“是不是傷口又疼了?我扶你回去休息?!?br>
他身后,跟著一群嬉皮笑臉的富二代,還有一個氣質(zhì)高傲,容貌絕美的女人。
只一眼,我就認出了她。
楚月,江言朋友圈里出現(xiàn)過無數(shù)次的女人,他真正的門當戶對的未婚妻。
只因她脖子上戴著的那條項鏈,是我在典當行見過一次就再也忘不掉的,我母親的遺物。
我倒吸一口涼氣。
原來,我當初為了湊第一筆錢給他“應急”,當?shù)舻哪赣H遺物,竟然成他討好另一個女人的工具。
整整一年,我到底活在個怎樣巨大的謊言里。
我氣得渾身發(fā)抖,我媽的遺物是我唯一的念想。
現(xiàn)在,它卻出現(xiàn)在這個女人身上。
我還能相信什么?
我徑直走到楚月面前,伸出手:“這條項鏈,請還給我?!?br>
江言溫柔的笑容僵在臉上:“秦箏,你干什么?”
我沒有理他,只是固執(zhí)地看著楚月:“我只要回我母親的東西。”
他換上一副無奈的表情,硬著頭皮解釋:“箏箏,你看到了?”
“這么巧,楚月剛好從典當行買下了這條項令。我看她喜歡,就當禮物送給她了?!?br>
“箏箏,你這樣直接問人要,是不是有點不禮貌?”
3
我臉色冰冷,伸手就要去拿。
還沒碰到楚月的衣服,她就夸張地“啊”了一聲,向后倒去,撞進了江言的懷里。
她漂亮的眼睛里瞬間蓄滿了淚水,委屈地看著我:“你推我干什么?”
我百口莫辯。
我看到江言那溫柔的眼里,閃過心疼和不耐。
他皺緊了眉頭:“箏箏,快給楚月道歉?!?br>
我難以置信地笑了:“你說,讓我道歉?”
“你腦子被驢踢了?”
被我在朋友面前下了面子,江言有些惱怒。
“箏箏,別鬧了。楚月家里不是我們能得罪的,快點道歉?!?br>
是啊,非富即貴的何止是她,不就是我面前的他嗎?
我拼了命打拳掙來的錢,他能眼都不眨地送給別人。
“絕不可能?!?br>
見我態(tài)度堅決,江言的朋友也開始起哄。
“言哥,你這小學妹脾氣不小啊,是不是還沒被你調(diào)教好?”
“既然不道歉,那就賠錢好了?!?br>
“楚月今天這身行頭可是高定,弄臟了,五十萬不過分吧?”
我閉了閉眼:“我沒錢?!?br>
江言徹底被激怒,他抓住我的手腕,聲音狠戾:“沒錢你就跪下磕個頭,不就完了嗎?”
“你打拳的時候不是也給人跪過嗎?有什么難為情的?為了我低個頭就那么難?”
江言那番話,狠狠燙在我的心上。
為了掙錢給他還債,我膝蓋上的傷舊傷添新傷,也從沒喊過一句疼。
現(xiàn)在為了一件莫須有的事,他竟然要把我的尊嚴踩在腳下。
只為了給他的白月光出氣。
周圍的嘲笑和議論,刺破了我最后一層偽裝。
我開始解開拳擊外套的拉鏈。
“你們不是要錢嗎?我沒錢,用身體償還可以嗎?”
江言看我的眼神,像在看一個怪物:“秦箏,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?你瘋了?”
我望向他,眼神空洞:“不是你說的嗎?下次帶我來給他們開開眼,現(xiàn)在就可以,你們誰先來?”
他瞳孔驟然緊縮,臉色慘白:“你聽到了?”
江言的聲音在發(fā)抖:“不是的,箏箏,你聽我解釋......”
我嘲弄地看著他:“解釋什么?解釋你家沒有破產(chǎn),上億的債務都是假的?”
“天天看我在拳場上被人打得半死,你再拿著我用血換來的錢去揮霍,很爽是嗎?”
“因你跟朋友打賭,覺得我這個書呆子好騙?”
“沒事,也就我辛辛苦苦打了一年拳掙來的一百萬而已,讓你兄弟們放心花?!?br>
我咬牙切齒:“江言,我真希望你說你家破產(chǎn),是真的?!?br>
原來恨是被揉碎的愛。我忍著屈辱,準備脫下最后一件背心。
江言攔住了我。
他手忙腳亂地為我披上外套,聲音焦急:“箏箏,我求求你,別脫了。”
“怎么,舍不得給你兄弟們看了?”
“江言,攤上你這么個自私的騙子,我真為自己這一年的付出感到不值?!?br>
他瞬間惱羞成怒:“秦箏,我都道歉了,你到底還想怎么樣?”
4
我一秒都沒有猶豫:“我們分手。另外,把我母親的項鏈還給我?!?br>
“我知道我一個女拳手的身份骯臟,下賤,配不上你這種首富大少爺?!?br>
“我有自知之明,不用等你玩膩了踹我,我自己會滾!”
那條項鏈是我母親留給我唯一的遺物,她說等我找到最愛的人,就作為我的嫁妝。
只是為了救江言的“急”,我才不得已將它當了。
沒想到兜兜轉(zhuǎn)轉(zhuǎn),我活在他的騙局里,他把我當猴耍了一年。
我識人不清,辜負了父母對我的期望。
“箏箏,你聽我說,剛開始我確實是......”
“我什么都不想聽了,你耍了我一年,我求你,放過我行不行?”
江言終于壓不住怒火:“你一個女拳手到底在拿什么喬?就算我騙了你又怎樣?”
“你身份低賤,我娶你是不可能的。但只要你乖乖聽話,我可保你一輩子衣食無憂,你想清楚了?!?br>
“我想得很清楚,我要我母親的項鏈?!蔽乙蛔忠活D地說。
江言的臉上出現(xiàn)了怒意:“不可理喻。”
楚月倨傲地上前一步:“想拿回去也可以,當初我買下它可是花了二十萬?!?br>
“被我戴了些日子怎么也得升值了,一口價五十萬,拿錢來贖?!?br>
她指了指拳臺:“差點忘了,你靠打拳掙錢。你去把‘屠夫’打贏,我就把東西還給你,如何?”
周圍人爆發(fā)出刺耳的嘲笑:“打贏‘屠夫’?楚月小姐也太看得起她了吧?”
“她打一輩子拳也賺不到五十萬吧?”
“要是傍個有錢人或許還行,畢竟長相身材都不錯。咱們言哥有錢有顏,跟了他一年,算她走運了?!?br>
江言假惺惺地看著我:“箏箏,你就答應吧,打贏了讓楚月消消氣,項鏈不就回來了嗎?”
聽到這話,楚月更加得意,她玩味地將項鏈在指尖拋了又拋。
“言哥送我這東西,我還以為是什么稀世珍寶,原來是你媽的遺物啊,真晦氣?!?br>
說著,她手一揚,項鏈劃出一道弧線,徑直被扔進了旁邊的垃圾桶里,被各種污穢的雜物掩蓋,沒了蹤跡。
我睚眥欲裂。
“不要!”
我瘋了一樣沖向垃圾桶,想把項鏈找回來,卻被江言死死拉住。
“你不要命了?為了一個破項鏈至于嗎?只要你不求名分跟著我,什么珠寶我買不起?”
他不知道,那條項鏈比我的命還重要,是再多金錢也無法衡量的。
我死死地盯著他,用盡全身力氣甩了他一耳光,然后轉(zhuǎn)身就走。
身后,江言的朋友還在安慰他:“言哥,這種女人走了就走了,你不會還要追吧?”
“不會吧,你還真對這女拳手動心了?”
嘈雜的聲音越來越遠,江言的回答,我沒聽到,也不想聽。
我徑直走向了拳場老板坤哥的辦公室。
幾天后,拳場舉辦年度盛典,所有有頭有臉的人物都會到場。
我作為壓軸賽的選手,在后臺準備時,卻迎面撞上了江言一行人。
5.
“喲,這不是我們的拳王秦箏嗎?這才幾天不見就后悔了?”
楚月笑得一臉譏誚。
她挽著江言的胳膊,兩人被一群人簇擁著,男才女貌,登對極了。
身邊跟著的,依然是那群富二代。
她不懷好意地上下打量我,輕輕捂著嘴笑,仿佛我身上有什么難聞的氣味。
“一個下賤的女拳手,怎么有資格參加年度盛典的?莫不是走了后門?”
“什么后門,我看是爬了坤哥的床吧。人家坤哥可不好那口,別臟了人家的床?!?br>
富二代們立刻附和:“就是就是,別把拳場都弄臟了?!?br>
“楚月姐,你別忘了,人家可是清高得很,當眾拒絕了言哥。說不定是想在盛典上釣個金龜婿呢。”
“我聽說城東的王總就好這口,剛死了老婆,要不要我給你引薦引薦???”
望著他們丑惡的嘴臉和無休止的謾罵,我再也忍不住,對準楚月一巴掌扇了過去。
“你算什么東西,也配對我指指點點?”
一巴掌下去,所有人都愣住了。
楚月反應過來,臉都氣歪了:“死賤人,你居然敢打我?”
我抬手又是一巴掌:“打的就是你?!?br>
江言心疼壞了,猝不及防地出手,我被巨大的力道推開,狠狠撞在了旁邊的器材架上。
巨大的沖擊力,讓我眼冒金星,背部傳來劇痛。
看見我的狼狽樣,他們爆發(fā)出更加刺耳的哄笑。
“這傻子闖大禍了,居然把坤哥最寶貝的沙袋給撞壞了,要知道那可是從泰國定制的,里面灌的都是特制材料。”
“不止沙袋,你沒看那架子都是純鋼的,這一下得賠多少錢???”
“估計得上百萬吧,她就是打一輩子的拳,都賠不起!”
“你要是跪在地上,把這些器材一件件擦干凈,說不定言哥能大發(fā)慈悲,幫你跟坤哥求求情,讓你少賠點?!?br>
這個惡毒的主意立刻得到了所有人的支持。
江言也居高臨下地望著我:“箏箏,按楚月說的,把這里收拾干凈,再給我低個頭,我可以幫你還掉這筆錢。”
他故作情深:“畢竟你跟了我一年,沒有你,我還是會不習慣?!?br>
他露出那副脆弱的表情,企圖用過去的情分來綁架我。
我只覺得胃里一陣翻江倒海。
“江言,我從來沒發(fā)現(xiàn)你這么惡心?!?br>
只一句話,他就黑了臉。
楚月死死揪住我的頭發(fā):“賤人,還敢罵言哥,活膩了是吧,趕緊給我跪下?!?br>
我被她逼著跪在冰冷的地面上,膝蓋的舊傷被磕到,疼得我倒吸一口涼氣。
見我死活不肯動,楚月更是不耐煩地將我的頭按在地上。
“既然你不動手,那就動嘴吧,把這地上的灰塵都給我舔干凈。”
她將我的臉死死按在地上,我嘴里滿是灰塵和鐵銹的味道。
她不停地用力,我被迫屈辱地承受著,刺鼻的氣味讓我忍不住干嘔起來。
我不堪受辱,沙啞著嗓子喊道:“你們今天這么欺負我,一個都跑不掉!我哥是秦風!”
全場一片死寂,隨即爆發(fā)出更加尖銳的嘲笑。
“我哥還是馬云呢!”
“釣不到金龜婿,就開始攀關系了?”
江言幽幽地望著我:“秦箏,我真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。”
楚月更是笑得眼淚都出來了:“秦風可是秦氏集團的總裁,跺一跺腳整個市都要抖三抖的人物。你就沾了個同姓,也配碰瓷人家?”
“就連言哥想見他一面都得提前預約,你算老幾?。俊?br>
“要不要給你燒柱香啊,這么能吹牛?”
我臉色慘白,蜷縮在地上動彈不得。
突然,一道暴怒的吼聲從門口傳來:“你們在對她做什么?”
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沖了進來,將我從地上扶起,眼神凌厲地掃向江言:“你就是那個騙子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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