盛明凡慌了,連滾帶爬撿起戒指,使勁塞進我手里。
“阿月,你可不能拿我們的未來開玩笑啊!”
“我跟爸媽發(fā)過毒誓,這輩子會好好照顧你,此生只愛你一人!”
“你要相信我,我決不能讓你們江家斷后!”
他驚慌失措的模樣,讓我恍惚想起幾年前父母忌日。
盛明凡第一次拜訪我爸媽的墓碑。
他緊張得渾身發(fā)怵,卻依舊和我十指緊扣。
并三指朝天鄭重許下諾言。
他會謹(jǐn)記江家家規(guī),絕不會婚前逾距。
懇請二老放心將我交給他。
那時的字字句句,現(xiàn)在仿佛像個天大的笑話。
我咬緊下唇,冷冷撇開他。
“已經(jīng)沒有必要了?!?br>
盛明凡一愣,雙眸涌出淚水。
“阿月,整整十年的感情,你怎么能說散就散??!”
是啊。
從相知到托付終生,我們一起熬過七年之癢,抵過流言蜚語。
我陪他渡過每個修改方案的深夜;
心疼他被輿論壓迫,被公司同僚排擠;
崩潰于他應(yīng)酬醉酒后胃出血住院;
我曾勸他放棄,他卻只是抱著我,溫聲細語。
“我想讓所有人都知道,我對你的愛有多堅定?!?br>
心像是被回憶重重剜了一刀。
我捏緊脖子上的串珠,耳邊響起父母的話。
“小月,爸媽希望將來有人能像我們一樣,全身心愛你?!?br>
而我初見盛明凡,對上那羞怯的目光時,就認(rèn)定了那個人會是他。
我咽下痛楚,做出最后的讓步。
“你還有第二個選擇?!?br>
“讓她們把孩子打掉,離開這里,繼續(xù)修行?!?br>
盛明凡嘴角微微一顫,緘默不言。
可一旁的婆婆聽完直跳腳,唾沫星子噴我滿臉。
“江月!你個惡婦!那可是我們盛家的后代?。 ?br>
“你跟我兒子在一起的時候,就處處壓他一頭?!?br>
“現(xiàn)在盛家好不容易延續(xù)香火,這幾個孩子跟你沒半點血緣關(guān)系,你卻還要指手畫腳!”
“你到底有沒有良心!墮胎是反人性的!”
靈伊也一改委屈,挺起半身理直氣壯道。
“阿月姐姐,我們明明是因為你才懷孕,你怎么能這樣對我們?”
“就因為你是人,而我們是低你一等的妖就活該受罪嗎?”
“可我們也有心,也知道不能殘害生命??!”
靈爾連聲附和,藏起桌上的水果刀,縮在婆婆的身后。
生怕我傷了她的寶貝孩子。
靈珊立刻壓下兩個姐姐,怯怯朝我鞠躬。
“阿月姐姐,她們懷孕沖昏了頭腦,才會說出這樣的話?!?br>
“你大人有大量,不要跟她們計較?!?br>
可靈伊和靈爾不樂意,接連附和。
“江月,你憑什么左右我們的生活!”
“沒有你,我們早就享盡人間歡愉,而不會像現(xiàn)在這樣,過著苦行僧的日子!”
“是你害我們?nèi)瞬蝗?、妖不妖!要怪就怪你自己!?br>
靈珊剛要張嘴跟我解釋,卻被我打斷。
“好,我成全你們?!?br>
“剩下的路你們自己選,現(xiàn)在也算兩清了?!?br>
我轉(zhuǎn)身離開,留下背后罵罵咧咧的聲音。
這幾天,盛明凡瘋了般不斷打電話轟炸我,求我回去。
想到那三姐妹才剛剛成年、涉世未深,我于心不忍便打道回府。
可到家后發(fā)現(xiàn),婆婆擅自闖入我的房間,把所有東西搬到地下室。
而二樓的三個大臥室都被改造成婚房,散發(fā)著狐貍?cè)忝玫臍馕丁?br>
我強壓胸口怒火。
畢竟房子名義上還是盛明凡的。
我跟他多年感情、相愛一場,也該給他保留最后一絲情面。
聽到院子里三姐妹的聲音,我停下腳步。
“江月太不識好歹了!我們這么做不都是為了她嗎?沒有我們,她就壞了江家規(guī)矩。”
“就是就是!這些年她逼我們壓下獸欲天天行善,還不是為了給自己積功德。”
“再說了,我們好不容易等到成年,當(dāng)然要嘗嘗人間情欲??!”
說話的是靈伊和靈爾。
我愣住。
這么多年我待她們不薄,可對我卻有如此多的怨言。
“你都不知道,那次盛明凡纏著我要了十幾次,爽得我叫了一整晚?!?br>
“可不是嗎?我都暈過去了,他還壓著我不放......”
邪淫的狂笑聲錐心刺骨。
靈珊紅著臉,皺眉呵斥兩個姐姐。
“不要再說了!那是阿月姐姐的未婚夫,我們不能這樣?!?br>
靈伊和靈爾相視一笑,冷嘲熱諷道。
“裝什么清高,明明你叫得最歡,聲音都要穿破我耳膜了?!?br>
我呼吸一滯,渾身血液瞬間凝固。
整個身軀倏忽脫力,全靠門框支撐才不倒地。
歡騰的嬉鬧聲如同子彈擊穿心口。
我下意識扶住前胸,只摸到空蕩蕩的冰涼。
半晌,我才回過神——
我的串珠不見了!
那是我父母的骨灰珠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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