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星河:......
他十分為難。
這時,門開了。
陸梵音從里面走出來,“夫君無需為難,我去就是了?!?br>
她與沈清夢同一晚落水,沈清夢的尸身面容已毀,殷鳳城不可能不驗尸,不可能不起疑。
與其躲躲藏藏,加深他的疑慮。
不如坦然面對,反而讓他挑不出錯處。
陸梵音自認(rèn),對那皇叔的性情,還是有些了解的。
而且短短一個頭七,很快就過去了。
“麻煩,我送你進(jìn)宮去吧?!被粜呛恿R罵咧咧,轉(zhuǎn)身去更衣。
陸梵音微微屈膝,對他背影糯糯道:“謝夫君眷顧憐惜?!?br>
霍星河腳下滯了一下,匆匆點頭,鉆進(jìn)東廂房去。
死妮子,越來越會說話。
不過,你怎么哄都是沒用的。
我只是怕你死了。
兩人出府時,王氏已在車上候著。
她端正坐著,目不斜視,清了清嗓子,拿出主母的派頭:
“進(jìn)了宮后,多長幾只眼睛,凡事看我眼色,聽懂了沒?”
王氏只隨霍將軍進(jìn)宮參加過兩次宮宴,頭回遇上這樣的事兒,也正緊張著呢。
陸梵音怯怯點頭,“是,媳婦記住了。”
王氏:“還有,多磕頭,少說話,千萬不可得罪了宮里的貴人,若是給我們將軍府抹了黑,招了禍?zhǔn)拢銕讞l命也擔(dān)待不起!”
“知道了?!标戣笠艄皂槾饝?yīng)。
“還有......”王氏還想繼續(xù)說教。
“行了,二娘?!被粜呛勇牪幌氯チ?,“妮子膽子小,莫要再嚇?biāo)??!?br>
王氏翻了個白眼:“她膽子???她這些日子一哭二鬧三上吊,不是比誰折騰的都?xì)g?我一直忙,沒空管這些瑣事,但她也該有個限度。那林相家的千金是什么人物?容得你們這般怠慢磋磨?”
“咳!”霍星河不愛聽了,“停車。”
說完,拉著陸梵音鉆出馬車。
“車?yán)锶硕鄲灍?,二娘自行乘車,我與妮子走著去便是?!?br>
他煩透了這個老女人,自顧自跳下車。
一回頭,見陸梵音跟著他出來,站在車上,弱唧唧那樣兒,怕高,不敢往下跳。
車子停的突兀,車夫也沒來得及擺上腳蹬。
“小廢物?!?br>
霍星河嫌麻煩,回身伸手,直接掐著她的腰,又將她給抱了下來。
可這一抱,手感還挺好,小小一只,掐在掌中。
他沒舍得立刻放手。
“夫君別氣了,都怪我不好,沒能勸你多去煙霞院,惹得母親和妹妹都不悅,全都是我的錯?!标戣笠舻皖^,抿著唇,幫他整了整胸前交領(lǐng)根本不存在的褶子。
“你......”霍星河想說點什么,但他一向不會說軟話,還沒想好說什么。
車?yán)锿跏喜桓吲d了。
她這段時間的確沒敢單獨去暖香閣惹事,因為小七小八還沒找到。
她不確定這個沈清夢到底是人是鬼。
這會兒星河在,她好不容易擺了個主母的架子,卻又沒人給她機會。
“喂!我話還沒說完呢?!彼龔能嚧疤匠鲱^。
“那二娘便等從宮里回來再說?!被粜呛痈艨战o了拉車的馬屁股上一掌。
那馬嗷地一聲,撒蹄子就跑,一路帶著王氏拐著彎的尖叫。
“二娘慢走。”
霍星河他想這么干已經(jīng)很久了,只是一直礙于父親的顏面,不想給外人看見將軍府母子不和,所以對王氏一向回避,敬而遠(yuǎn)之罷了。
正暗爽,聽見懷中人忽然笑出聲兒。
低頭看,見小妮子也在抿著嘴偷笑。
“你什么都沒看見。”霍星河換回嚴(yán)肅臉。
還是不想給人抓到把柄,將來在父帥面前落了不是。
陸梵音:“夫君好壞?!?br>
她輕輕推開他,從他懷里出來,朝著宮門相反方向走。
“笨蛋,是這邊。”霍星河也不回身,手臂長,反手撈住她的腰,將她給撈了回來,“你夫君壞的地方多著呢,只是你還沒看到?!?br>
他一本正經(jīng),表情莊重,但扶在她腰間的手,卻沒打算拿下來。
陸梵音低頭甜笑。
心里罵:你個瘋狗也知道自己壞冒煙?
他將她從北疆搶回來那一路,逼著她裹牛糞,吃生肉,藏糞坑,扮乞丐,甚至竟敢用她當(dāng)活餌,不管她死活,只顧著誘殺北辰血衛(wèi)。
最后兩人徒步走回京城時,陸梵音已經(jīng)被磋磨得人不像人,鬼不像鬼了。
她懷恨在心,幼弟登基后垂簾聽政,第一時間就尋了個由子,當(dāng)朝扒了霍星河的褲子,打他屁股,打得他皮開肉綻,才稍稍解了點氣。
耳邊,聽見霍星河一面走,一面低聲逗她:
“怎么不說話?害怕了?”
陸梵音暗暗磨了磨牙,軟著嗓子:“我本就是夫君的人,任何時候都任由夫君處置,與夫君在一起,是我的福氣,何來害怕?”
霍星河眸子望著前面,喉間滾動了一下。
任由處置......
他微微扭頭,瞅了陸梵音一眼。
所以,作為夫君,親一下自家娘子,這種處置,不算過分吧?
他攬著她腰的手,稍稍用力,將人往自己身邊攏了一下,低頭想去親。
可誰知剛巧,陸梵音身子一矮,蹲下了。
霍星河的嘴,落了個空,有些尷尬,但他假裝什么都沒發(fā)生:“怎么了?”
“腳痛?!标戣笠籼ь^,一雙大眼睛,委屈巴巴看著他。
霍星河皺眉。
也難怪了,她平日里身子弱,大門不出,二門不邁的,此時要一路走去皇城,怎么受得了?
況且她還要在那哭靈好幾日。
他蹲下身子,脊背對著她,“上來,我背你。”
陸梵音:......
“夫君還是尋輛馬車來吧。你背著我,在大街上若是給人瞧見,要笑話的......”
“瞧就瞧,誰敢笑。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夫人,背你走路,天經(jīng)地義。更何況,馬車哪里有我舒服?上來!”
陸梵音在他背后沉著眸子壞笑,口中還嬌柔忸怩:“那......,那好吧?!?br>
她攀上他的脊背,伏了上去,將臉枕在他肩頭:
“夫君,我會不會很重???”
北疆逃回來時,她扭傷了腳,跑不動,霍星河無奈背著她跑了一段路,一邊跑一邊罵:“潑婦!吃什么了這么肥?重死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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