穆知音聽著那些話,竟分不清究竟是真相更讓人心寒,還是那挖骨剜心的疼更讓人難以承受。
不知過了多久,這場如噩夢般的折磨終于結(jié)束。
再睜眼時(shí),已是次日清晨。她剛從床榻上支起身,房門便“吱呀”一聲被人推開。
蕭京墨身穿銀月牙色長袍走了進(jìn)來,手中端著一碗熱騰騰的藥。
他走到床前,居然想親自喂她喝下去。
穆知音別過頭,聲音虛弱卻帶著一絲寒意:“蕭京墨,你又想干什么?這次,是不是要我的命?”
她實(shí)在想不明白,現(xiàn)在她對他來說早已毫無價(jià)值,這個人為什么還不肯走?
蕭京墨抬眸看她,語氣平靜:“賠罪。這藥里有我昨夜連夜從雪山采來的萬年雪蓮,對你身體有益?!?br>
穆知音眸色冷淡:“不必了。我不想看見你,現(xiàn)在、立刻、滾出去?!?br>
蕭京墨沉默片刻,將藥碗輕輕放在桌上:“大小姐記得喝藥,我在外頭守著。”
他轉(zhuǎn)身正欲離開,卻恰好撞見推門而入的穆嫣然。
她走到床前坐下,臉上掛著溫柔的笑:“姐姐,我是來謝謝你的?!?br>
“要不是你幫我,我現(xiàn)在還是個資質(zhì)平庸的普通修者。姐姐再幫我最后一次,嫁給青云宗主,這件事就此揭過,好不好?”
穆知音冷冷地看她一眼,嗓子里擠出一聲嘲諷的笑:“行啊,現(xiàn)在能滾了嗎?”
穆嫣然臉上的笑容逐漸收斂,轉(zhuǎn)而變得陰鷙:“可還不夠。姐姐的蕭京墨,我也要——雖說我已經(jīng)與嵐天宗主訂了婚。”
嵐天宗?
穆知音心頭一震,那不是......蕭京墨所在的宗門?
心臟驟然一緊,明明已經(jīng)打算徹底放下了,為什么還是這么疼?
正想著,穆嫣然猛地抓起桌上的藥碗,毫不猶豫地朝自己胸口潑去!
下一秒,她大聲哭喊:“姐姐,我只是來看你,你為何要用藥燙我?”
“我知道你怨我奪了你的靈根、鳳骨和鳳血,你想怎么懲罰我都可以,可為什么要用藥傷我......”
門外的蕭京墨聞聲立刻闖了進(jìn)來,一眼便看到穆嫣然鎖骨紅腫發(fā)燙,怒氣上涌,指著穆知音質(zhì)問:“大小姐為何還要欺負(fù)二小姐?”
說罷便催動靈力為穆嫣然療傷。
穆嫣然一邊抽泣一邊勸他:“京墨哥哥,你別怪姐姐......是我沒拿穩(wěn)藥碗,和她無關(guān)。”
穆知音望著這一幕,苦笑未語,一股腥甜陡然涌上喉嚨,一口血隨之噴出。
她用袖口抹去嘴角血跡,強(qiáng)撐著怒聲質(zhì)問:“蕭京墨,你是瞎了嗎?我傷成這樣,連下床都難,能傷得了一個筑基中期的人?”
蕭京墨一怔,眼底閃過一絲遲疑,卻被穆嫣然搶在前頭:
“京墨哥哥,姐姐大概是因?yàn)槲液蛵固熳谥饔喠嘶椋粫r(shí)心里難過......不然我去找爹爹退婚?”
蕭京墨立刻將穆知音的話拋諸腦后,連忙勸道:“別說傻話,你這樣的人,嵐天宗主娶到你,是他幾輩子的福氣。”
穆嫣然趁勢嬌聲問:“那京墨哥哥,你喜歡我嗎?”
“當(dāng)然是——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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