每一次下跪都用盡全身力氣。
抬頭時額頭早就布滿冷汗。
“我替阿書跪?！?br>“我不要錢了，我簽字，能不能不要搶阿書的保送名額？讓她上學(xué)好不好？”
沈衡川瞳孔顫抖，一時心被揪緊。
剛想扶起我，
宋卓清突然難受的捂住胸口，聲音虛弱。
“嬌嬌臉都毀了，早知道用女兒的前途換這名分，我寧肯不回來，阿川，我們不給你添麻煩。”
她強撐著就要拽起女兒離開。
下一秒?yún)s暈倒在他懷里。
沈衡川匆匆抱著人喊了救護車。
臨走撇下安慰。
“微末我只是想彌補卓清，你體諒一下我好嗎？別讓阿書恨我?！?br>望向他決絕的背影越來越遠，阿書突然止住了哭聲，
下一秒用盡全身力氣朝窗戶沖去。
我奮力伸手，卻因胃痛跌倒在地。
“阿書?。。　?br>巨大的墜落聲讓遠處的沈衡川猛地釘在原地，機械地回過頭。
“妹妹應(yīng)該是在摔東西撒氣吧，要不我還是把名額還回去吧?！?br>沈嬌嬌捂住流血的臉，痛哭起來。
這才把沈衡川拉回神，他心底莫名空落落，猶豫后抱宋卓清上了救護車。
“不是撒氣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的?！?br>我看著女兒在樓底血肉模糊的樣子，
胃痛牽動著心痛，忽然失了聲。
想起那天阿書穿著厚厚的長袖掩蓋傷痕，執(zhí)意不肯脫下。
“媽媽，爸爸最近是不是很忙，好久沒見到爸爸了?！?br>我聽出話里的委屈異樣，試探著詢問緣由。
“媽媽，爸爸有其他孩子嗎？”
阿書的話將我砸得渾身冰冷，一個字都說不出。
那時我只知道，沈衡川的青梅竹馬回來了。
阿書忽然緊緊抱著我，笑得燦爛。
“沒有就好，那我就不怕，我沒事媽媽，別擔心?！?br>后來我才知道，轉(zhuǎn)學(xué)來的宋嬌嬌辱罵女兒才是私生女。
甚至動手教訓(xùn)。
我的心被狠狠扯爛，痛得麻木。
“對不起，我沒做一個好媽媽……”
沈衡川二話不說將宋卓清送到了自家醫(yī)院。
絲毫沒注意身后，女兒正躺在冰冷的地上咽氣。
等到醫(yī)院，阿書卻被直接送到了太平間。
我執(zhí)拗地握著那明明不久前還溫熱的手。
“阿書，是媽媽沒用，求你再看看媽媽好不好？”
沈衡川沒看到剛被推進去的女兒。
卻恰好碰到我坐在醫(yī)院走廊，渾身冷汗顫抖。
他仔細擦去我臉上汗珠，卻還是被我冰冷的眼神刺痛。
“你最近怎么總是沒什么氣色，還在生氣？”
“嬌嬌臉上是沾了點血，誤會了，告訴阿書，名額還給她?！?br>“替我向阿書道歉，你也不要怪我好嗎？”
我笑了，笑得沈衡川心底發(fā)慌。
原來心痛到極致，連表情都會失控。
沈衡川忽然想起什么，啞著嗓子開始解釋
“嬌嬌確實是我的私生女，當年是我的錯?！?br>“但是——”
他盯著我默不作聲的樣子，懶得再斟酌。
“但是阿書也是你的私生女，那晚跟你一起的人不是我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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